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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0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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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30 章

阿玲後退一步, 準備將門合上。

看得顧知鳶迷糊,不是,這就真不拜堂了?周圍的賓客就沒有一個提出異議的麽, 哦是她忘了,在場除了她一個外來的其餘都是受阿玲控制的。

“等一下!”

顧知鳶沖出人群, 朝著門內大喊。

阿玲臉色不變, 臉上和善的笑容未受絲毫影響,手搭在門側兩邊帶著木門往裏用力。

門縫逐漸縮小,直至完全合攏,顧知鳶都沒有看見戚時晏。

“不行,我不同意!”

顧知鳶隨手拿了桌上的紅燈,手心悄悄往燈罩上一抹,立刻就將紅燈往門上砸去。

“嘭——”

小紅燈砸在門上,倒地, 沒破。

“嗚嗚嗚——

阿鴻——

我好難受啊——”

然後就像是心臟病發一樣就地癱坐, 捂著心口朝著裏面淒慘的哭喊。

顧知鳶鬼哭狼嚎的, 幹嚎的特別難聽。

面色古裏古怪的, 像是強忍著什麽,就是臉上一滴眼淚都沒有,明眼人一看就是硬演。

果然不出她的推測,戚時晏真的被抓住去當新郎了。

笑死,哈哈哈!

顧知鳶都能想象戚時晏那張冷臉穿著喜服,被禁錮在裏面出不來的樣子,要是她晚來, 說不得...

哈哈哈!

雖然事情很緊急, 但也不影響她幸災樂禍呀,反正現在她也趕上了。

不行, 她不能幸災樂禍,這樣下去她表情要崩了。

“阿鴻哥哥!”顧知鳶泣聲泣氣,硬演之下楞是弄出眼淚汪汪的大眼睛,配上那張清純無辜的小臉,太有綠茶那味兒了。

她可是看了眾多攻略,專門學的!

就不信,這樣還氣不到你!

這下,該出來了吧你。

另一邊,離著顧知鳶就地掩泣而坐的不遠處的桌底下,壓著一張被撕下的紙頁,那上面的折痕眾多,一看就是被人反覆拿在手中揉搓過的,剛剛被人臨時仍在了桌底。

顧知鳶的餘光向後桌底下一飄,下一秒,手背掩上眼尾,不經意間搓了搓。

“阿玲姐姐,都是我不好,如果不是我身體不好阿鴻哥哥就不會一直為我配草藥了。阿玲姐姐,你可憐可憐我吧。我真的好難受!”

故作姿態的雙手似祈禱般的縮在胸前,偏轉頭向上仰45度夾角,雙眉皺成八字,雙眼睜了又睜,努力營造出欲言又止,楚楚可憐的無辜之感。

眼尾微微泛紅,更添幾分柔弱可憐。

“嘶——

好難受~”

快快快,快出來暴打她!

開玩笑,就憑她現在這張柔弱小白花臉,隨便怎麽一凹造型就是走無辜無害路線的小綠茶,就不信這種做作的要死的女的送到面前,你還能氣得不想上手的!

這可是想搶你對象的綠茶女!快快快!

她這招叫以毒攻毒,反正BOSS最後都會狂化,幹脆一點,提前引炸,至少導火索是被她拎在手裏的嘛。

嘛,反正都已經這麽亂了,也不差她這麽亂來了。

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明明印記在她身上,卻被排除在外,而且原本的阿玲也是最後才出現的,中間就沒有她強娶的事。這一段原本成親的是女主和男主,是男主救人的。

現在嘛,成了她這個女配趕來救人。

好吧,可能,因為自己是女配,所以劇情線裏沒有她的位置,自然而然她就被排掉了。

無所謂了,反正不給她發考卷,她就去搶別人的過來不就是了。

人嘛,靈活一點 。

她連現在這個綠茶女的角色,都是硬生生擠進來的戲份。阿玲原本憎恨的是誰,顧知鳶也不清楚,這是她根據現有信息,倒推出來的人設。

就是為了來攪局的。

再說......

萬一這個阿玲要是和戚時晏真洞房...

顧知鳶原地打了個冷顫,呃...畫面太...那什麽,她不敢想...不敢想...

下意識的,顧知鳶腳尖往旁邊挪蹭了兩下。

顧知鳶此時癱坐的姿勢可是專門練過的,小腿分開兩邊,膝蓋在衣裙遮掩下抵著地面,只要敵方一有舉動,她立馬就能原地蹦起,又能躲還能逃跑。

既美觀又方便跑。

這可是經過她多次熟練跪她師尊得來的優秀經驗改良而來的。

滑跪,她可是專業的!

完美!

“呵!是你——”

阿玲成功被顧知鳶激起怒火。

“咣當”一聲,門大開。

穿著紅嫁衣的阿玲走出房門,瞬時,院中所有臉帶笑容的人,齊刷刷的視線統一看向地上的顧知鳶。

“你慣是會裝可憐,就是看阿鴻心善,平日裏一直這樣纏著他!”阿玲一步一步走近院中,頭頂的紅燈像是被風吹起,為她讓路,眼中恨意翻湧,臉色也越發蒼白,“不如今日,就讓我來幫你好了。”

“阿鴻,你坐著歇歇就好,今日是我們的大事,無需你勞累。”阿玲柔聲柔氣。

紅色嫁衣邊緣逐漸幽深,蒼瘦的指尖之間,一張紅白紙隱隱約約浮現。

院中無風,紅光散落,紅紙飛揚。

地面,滿是被紅光映出的黑影。

眨眼間,阿玲便隨著地面流動的黑影,瞬間出現在顧知鳶面前,指尖成爪抓向顧知鳶的脖頸。

“跑——”

同一時間響起的還有來自屋內提醒的聲音。

顧知鳶唇角一勾,早有預判的向後一仰,輕輕松松躲過突如其來的攻擊,腳踝帶著膝蓋偏轉用力,手一揚,鮮紅的液體抹上紅嫁衣。

就地借力順著一滾躲過阿玲下一波攻勢。

“那個,就不勞阿玲姐姐了!”顧知鳶利索起身,“我和阿鴻哥哥感情好,我找阿鴻哥哥就行。”

戚時晏怎麽還不出來...

“啊——”阿玲驚叫,手一停頓。

紅色液體所沾染的地方,留下一片經受燃燒的紅痕。

但阿玲毫不在意,她更在意另一件事。

“閉嘴——阿鴻的名字,豈是你叫的!”阿玲發出怒吼。

頭上的發飾全部崩散,赤紅的嫁衣染上黑夜的幽深,多看幾眼就像是要被吸進去一樣,極為危險。

阿玲紅衣散發,手中像是牽扯什麽般一扯,院中紅燈搖曳,地面黑影活了。

像是吞噬般,院中除了那群人,所有的桌椅全部被覆蓋了一層黑霧,被什麽黑色絨毛的東西啃食。

所有人舉著紅燈,慢慢吞吞的,朝著顧知鳶靠近,堵住她能逃的路。

紅燈搖曳,地面黑影猶如活蟲般蠕動,看著赤黑相交,既讓人惡心,又讓人覺得心悸。

前後左右,全是活過來的黑影。

顧知鳶看著地面上不斷活躍的黑影,眼眉一挑,她說怎麽看著那麽眼熟,好家夥,這不就是第一關的那些毒結角蟬麽,這些黑霧...

怪不得是活著的。

顧知鳶一瞬間想到了當時通過第一關的那些壁畫。

“咻——”

破空的黑影穿梭,飛舞著從四面八方絞上顧知鳶。

一邊利索的躲著阿玲的攻擊,滿場亂跑,一t邊回憶重塑當時第一關的場景。

當時通關後,怪不得有那個花紋圖案。

所以說,是風鈴啊......

“哎呀,阿玲姐姐,這話你就說的不對了,名字什麽的,就是讓人來叫的嘛!”

顧知鳶一個下腰偏轉閃避,腳尖一勾,整個人又穩穩當當站回去了。

手心在綁在後腰上的某物上一抹,笑嘻嘻地說道:“不要這麽生氣嘛!阿玲姐姐,生氣會長皺紋的!”

“啊——”

阿玲氣得攻勢更快,赤紅黑條從地面凸起,留給顧知鳶可以走的空間只剩星星點點幾個了,甚至有的只能容得下半只腳。

“這邊!”

就在顧知鳶苦惱下一步怎麽走時,另一道聲音傳來,緊接著什麽東西朝她扔了過來。

黑夜紅光,東西扔的太快,“嘭”得撲在地上,定睛一看,是一塊厚重木板。

那是門板,像是被人拆了踢出來的。

“哇啊啊!阿玲姐姐,你不要對我太熱情啊!”

顧知鳶餘光一瞄,立刻蹲下躲過後背多重黑條,一只手張開虛空的擋著,一只手從腰後取了什麽,倒在了木板之上。

暗紅到發黑的液體迅速沾滿木板,中止了黑霧啃食的步伐。

顧知鳶一腳踩上去,幾個小跳躍身位,蹦跶進了屋。

一進屋,便被擁入厚實的懷中,下一秒,沾滿血液的手被人輕柔的擡起,焦急的擔憂聲在耳畔響起,“你受傷了?”

戚時晏眉間緊蹙,看向顧知鳶的眼中滿是擔心和緊張。

是被那女子所傷?

“沒、沒有。不、不是、”顧知鳶卡殼的解釋,緊張局促的抽回自己的手,“不是我的血啦,是我從別的身上,借來用用的。”

聞言,戚時晏臉色才稍松,眼中那抹深重隱去。

“先別說其他的了,我們快走!”顧知鳶擡手就往戚時晏身上抹她後腰上的東西。

“小心!”戚時晏小心的護住顧知鳶的頭,帶著她躲過竄入屋內的黑影,“我出不去。”

他一早就嘗試過離開這間屋子,可是沒有用,他無法離開。

“沒事,我剛剛用東西砸了門,現在可以了。”顧知鳶拉起戚時晏,“戚師兄,你跟我來!”

然後她取下後腰的東西,遞給戚時晏。

“這東西對付那些黑條什麽的,很有用的!”

那是一個木質的小葫蘆。她掛了兩個,現在給了戚時晏一個,兩個人一人一個。

顧知鳶拿著葫蘆朝著門口的黑影跟灑水似的:“阿玲姐姐,這邊呀!”

說完,立刻卡了個死角躲了過去。

戚時晏毫不猶豫相信了顧知鳶的話,當機立斷又將另一塊門板拆了,抹上紅液,方便顧知鳶走位,這裏不能再待下去了。

屋內黑黢黢一片,和從屋外看得燈光透亮完全不同。

黑影蠕動,除卻門口之外,全是蠕動的活體黑絨。

離開屋內之前,戚時晏深深看了一眼懸掛的風鈴。

他前腳剛踏出去,後腳貼滿喜字的喜房就被黑色蠕動的絨物吞噬殆盡。

果然...

戚時晏一身大紅喜服,在他踏出那個喜房之後,就變回了他之前的衣著。

“阿鴻——”

阿玲看到這一幕,被激怒的更狠了,捂著頭瘋狂叫喊。

她發狂似的抽出地上的黑影枝條,像是人手一般朝戚時晏抓取,整個人也快速沖向戚時晏。

“戚師兄,把上面的取下來!”

顧知鳶手一灑,暗紅液體淋上阿玲腰間的鈴鐺環帶,攔住了阿玲前進的步子。

但同時也引來了阿玲的註意,她轉換目標,直沖顧知鳶。

“哇啊啊啊!”

“你,罷了。”

戚時晏看著顧知鳶主動吸引阿玲的危險舉動,眼底止不住的擔心,一擡手趁著躲開時取下掛在上面的紅燈,血一抹,立時鎮住了地上蠢蠢蠕動的黑影。

“接著。”

“好嘞!謝謝戚師兄——”

兩人雖未言明,但一舉一動默契十足,一下接一下接力似的吸引阿玲的攻勢,深深在這院中撕開了條路。

就在葫蘆裏的血液將要耗盡之時,顧知鳶終於找到她來時看好並且布置好的一條路。

那裏的地上,被她沿塗了,不受吞噬。

“戚師兄,這邊!”

她找準機會,聲東擊西,準確和戚時晏匯合,閃身推著戚時晏進了她特意走位堆疊出來人肉空洞縫隙。

“噗嗤——”

骨瘦如柴的手臂從背後貫穿顧知鳶的側腰,青白帶著褶皺裂紋的五指反手倒扣,緊緊掐陷進肉裏。

“想跑到哪裏?”陰冷驚悚的聲音貼上顧知鳶。

頓時,陰冷逼人的氣息從被貫穿的地方蔓延開來,凍得她腰肢僵硬,無法逃開。

“我、你、”

靠,她大意了,可惡!

“把我的,阿鴻,還回來啊——”

五指扣進肉裏,像是要將顧知鳶的腰部全部揉碎,猛地用力往回倒抓。

“我——”

顧知鳶懊惱地閉眼。

給她等著,等戚時晏安全出去,她分分鐘原地給自己開掛。

開玩笑,大不了,再炸一次!

“忍著。”

顧知鳶:???

你不是被她推出去了嗎?

一剎那間,她被人摟住肩膀,帶著薄溫的大手按在她後肩上,短瞬間,她的臉緊貼上厚實的胸膛,一股令人安心的氣息包裹住她。

戚時晏面色凝重的說出這句話,同時一把從後挾住那只手青白枯手,用沾著鮮血的手用力將其從後扯出,一手緊緊按在顧知鳶的腦後,將她按在懷裏。

“你的阿鴻,早已不在了。”

“啊啊——”

片刻間,戚時晏抱住顧知鳶趁著阿玲悲痛瞬間避開,躲進了顧知鳶剛剛推他進的地方。

“阿鴻!阿鴻——”

悲痛的哀鳴聲隨著兩人的不斷遠離逐漸變小。

一路上,戚時晏都攬著顧知鳶緊緊不放。

等到聽不見阿玲的哀鳴後,戚時晏才將顧知鳶放下來。

一路被抱著的顧知鳶:......

其實,你要是不回頭,她的傷早好了。

戚時晏小心翼翼用手墊著顧知鳶的後腦,將其放下。藕荷衣裙的腰間部位被扯開,裏間的肉被翻出,不斷噴湧出鮮血,看著駭人極了。

“我...”顧知鳶欲言又止。

有掛在手卻不能用的痛苦誰能懂啊!!!

看著顧知鳶的傷口,戚時晏眼眸深邃一暗,一顆散著清香的藥丸被懟到了顧知鳶唇邊,“吃了它。”

顧知鳶:“......”

艹!!!

要了個大命的,這是她加料送給戚時晏的那些魔藥!

靠!又送回給她自己身上了!

就在顧知鳶覺得這已經是最讓她想一連心裏狂罵***的時候。

戚時晏幽幽開口,冷不丁又問了一句。

“你怎麽知道,用血可以對付。”

“欸...?”

顧知鳶:!!!

靠!這才是送命題啊,完了,這波是打小抄開掛被發現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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